(本文同樣是翻譯自甘城的Fyi週報,我上次跑回去拿了一份。)

  大約一年前,我被困在達拉斯的渥茲國際機場。因為機票的錯誤,我錯過了轉回傑城的班機,而那晚我也沒有多餘的錢住旅館。

  當機場人越來越少,我在航站盡頭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用行李當枕頭躺了下來。我沒有睡得很好,我還從鐵門下鑽進零食店找點擱了一整天的飲料來喝。醒來以後我在廁所盥洗,吃洋芋片和可口可樂當早餐,然後讀完整份達拉斯晨報。

  機場並不是很舒適,但只是短暫逗留的話,其實還蠻方便的。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跟我有過同樣的經驗,不過要是因為意外的命運使然,讓你得永遠住在機場,你該怎麼辦?

  「幾乎所有人都在機場等待過,」導演史蒂芬史匹伯說,「我想每個人花在機場座位上的時間都比在飛機上的時間多。於是機場就像社會的縮影,大家在這吃飯、在這血拼、在這裡交朋友。」

  在史匹伯的新電影「航站情緣」中,湯姆漢克扮演一個來自虛構的東歐國家科羅卡西亞的虛構角色,維特納夫斯基。維特來到紐約,他的國家在此時卻因為戰爭而不復存在。他的所有證件不再有效,他沒有了身份,他再沒有離開的方法,他只好被困在機場。

  因為他不能合法踏上美國土地,於是他被每日進進出出蟻穴的美國勤勞螞蟻們包圍,這蟻穴就是機場。

  「維特在這世界縮影的機場中接受美國文化的洗禮,」漢克說,「在機場可以看到各種美國人的剖面圖,也有許許多多的美國文化,種族差異與種族隔閡很容易在機場出現,維特就像在機場上一堂文化熔爐的速成課。」

  史匹伯與漢克表示,他們都很認同維特被孤立在沒有權利的地方時心境的轉變。他沒有向官僚式的決定抱怨或抗議,反而在航站中開始了事業,讓自己的情況好轉。

  他的樂觀與尊嚴讓他在機場交了許多朋友,甚至可能與凱薩琳麗塔瓊斯飾演的美聯空中小姐愛蜜莉華倫展開一段羅曼史。愛蜜莉是導演口中「愛情不順的女孩」,也是命中注定。這兩個平凡人卻在頻繁的相遇中醞釀出甜蜜的關係。

  航站情緣的故事前提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它卻是改編自真實案例。據說維特的故事來自伊朗人墨罕卡力米拿撒里的非常遭遇,他從一九九八年八月二十六日在法國巴黎戴高樂機場被困到現在。

  www.scopes.com的報導說,拿撒里的奇妙遭遇已經在九四年被法國拍成電影「從天而降」(Tombes du Ciel),內容大概是這樣:

  一九七七年,拿撒里以「在英國求學時抗議伊朗國王」的理由被驅逐出境,連護照都沒發給他。他來到歐洲申請以難民身份居留四年,卻一直被各國踢來踢去,直到八一年比利時的聯合國難民工作會授予他伊朗的政治避難權。

  為了有結婚的權利,他在八六年申請英國公民身份,並在八八年時到達巴黎,他的行李卻在火車站被偷了,包括他的難民文件。

  「儘管如此,拿撒里還是登上了飛往倫敦的班機。」文章的作者芭芭拉米凱森寫道,「但是希斯羅機場的官員發現他沒有護照,便把他遣回戴高樂機場。而法國警方便將他以非法入境為由逮捕,可是因為他沒有任何文件,所以也不知道能把他遣返到哪裡。」

  於是一號航站變成了他的居留處,但拿撒里和他的律師克里遜布戈一直嘗試把他自己送回倫敦。九二年,法國法院宣布這個伊朗人不可以離開機場,除非他能以難民身份合法進入法國。

  「於是布戈和拿撒里把目標轉向比利時,他們希望比利時重新發放他的原始難民文件。」文章寫著,「不過比利時難民機構拒絕寄送文件,他們要求拿撒里必須親自到場證明他和之前使用難民文件的人是同一個。」

  「而難以理解的是,比利時政府同時禁止拿撒里返回比利時。根據比利時的法律,主動離開該國的難民就不可以再回來。」

  「九五年,比利時政府終於同意重新授予他難民身份,條件是他得在政府監督下在比利時擔任社會工作者。這次拿撒里拒絕了,他說他只想去大英帝國。」

  直至今日,拿撒里已經是該機場著名的地標。他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在尖峰時段前先到男廁刮鬍子,每晚商店街關門後,他用航空公司的旅行贈品組刷牙,並每週在廁所洗一次衣服。白天時他就在書店閱讀每月一書或是和旅客聊天。而由於他老是在室內缺乏陽光,他的皮膚很蒼白,他的身材也較一般人瘦小。

  儘管處境艱難,他從未要求幫助,也從不接受施捨,他說「我不是乞丐」。不過他還是得吃飯,所以他接受那些關心他的機場員工提供的食物。他總是很有禮貌,如果旅客沒有位子他就會讓座。

  「九九年九月十七日,他得到了國際旅行卡和法國居留權」米凱森寫道,「他現在可以自由離開機場、住在法國境內,或是飛到任何一個准許他入境的國家。可是他拒絕簽收,因為文件上註明他的國籍是伊朗,而他認為應該是英國。他留在戴高樂機場,寧可堅持自己的看法而放棄機場以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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